【麻雀】【毕深】当我变成回忆(2)

1点我

我必须要说在我的规划里这篇不是喜剧小品……虽然目前大家都在发神经=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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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毕忠良嘴里叼着烟,身前暖着酒,手边放着枪,肩膀靠着陈深。

陈深放下手里的格瓦斯,好奇地问道:“你刚刚发神经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可不信你真的要和我晒太阳。什么时候晒不行啊?你一句话,我天天翘班陪你晒太阳,用得着你自毁形象?”

毕忠良悠悠地吐出一口烟,慢吞吞地说:“眼睛一闭一睁,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你的想法就是叫我陈深哥哥?”

毕忠良笑着骂了声小赤佬,摁灭了手里的烟,正色道:“老子不想干了。”


其实陈深想过一百回毕忠良撂挑子不干了的情形。

毕忠良的信仰早就在战争和尔虞我诈中消磨了,他自己也对陈深坦诚过,他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保刘兰芝和陈深平安,一家人欢乐过日子。可是他们是逃兵,在那个境况下,除了当汉奸竟没了别的路,贼船一旦上了哪有那么容易就能下,拖着拖着,二人便从小汉奸成了汉奸头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骑虎难下。

陈深有时候会在心里感叹毕忠良幼稚,他那点梦想简单到一塌糊涂,可是可行性无限接近零。陈深一方面很想让老毕平平安安,一方面又觉得国家平安大于一切,真是纠结啊,纠结。

如今毕忠良没头没脑地主动提出甩手,倒是让陈深始料未及。


陈深脑子转了好几圈,歪了歪脑袋,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他的疑惑。

毕忠良搂住陈深的肩膀,陈深看到他的眼睛正直视着自己,陈深努力探寻,在其中却找不到一丝算计。

“钱也赚够了,汪先生这里太危险。我跟你说过的,我想要带着你们远走高飞。”

陈深干笑几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不容易。”毕忠良笑了笑,“你的任何未完成的事业,我都会帮你完成。”


未完成的事业。

如同一盆冰水从天而降,陈深被冻得一个机灵,那温暖的日光与和煦的微风都在这个瞬间远离,他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但是毕忠良正搂着他,他的颤抖他的不安他的惊讶都通过眼神通过表情通过身体传达给对方,对于一个特工来说,这是足以致命的错误。

毕忠良是发现了什么吗?他为何要这么试探自己?反常,太反常了。


陈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些无力地说:“你是什么意思,老毕?我能有什么事啊?”

毕忠良仍旧笑着,干脆将陈深揽进怀里,陈深的整张脸被毕忠良按到身前,面部磨蹭着对方下颚旁修剪整齐的胡须,内心惊疑不定。

毕忠良的嘴唇就在他的耳边,低语清晰地传到他的耳膜,“我当然是指,归零计划这件事情。”


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身体内部传来致命的疼痛,陈深感到血液不再流动,他像是从黑暗的悬崖上坠落,整个世界都充斥着绝望,抓不住一丝一毫光明。

陈深猛烈地挣扎起来,求生的本能和特工的敏锐刺激着他,他迫切地要挣脱毕忠良的臂弯。可是毕忠良力气大极了,他压迫着他,他的脸被迫贴在毕忠良颈边,毕忠良的动脉鼓动着,陈深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几乎想要张口将毕忠良的脖子咬断——

“我说了,我会帮你。”毕忠良在他耳边低语道。



04


陈深不是没想过策反毕忠良。如果说在整个特工总部,陈深觉得最有价值被策反的人,那便是毕忠良;同时在整个特工总部,最有可能策反毕忠良的,便是陈深。

但陈深深知美梦往往不能成真,希望总是变作失望,他不敢去戳破他幻想的泡沫。他爱着毕忠良,比爱所有兄弟更爱,比爱所有红颜更爱——那年在西湖边的漫步,在杨柳下的打闹,在训练营的热忱,陈深的所有天真无邪与挥斥方遒都与毕忠良在一起,他爱他,就如同爱着这个世上所有的美好。

然而陈深有更大的爱。他理想中的祖国,同胞可以挺直腰杆,山河不再被人践踏。但是在那个祖国,必然不会有毕忠良的容身之地。

矛盾与痛苦纠缠着陈深,自从来到上海,每一次与毕忠良相处都是一种甜美又纠结的折磨。


现在,毕忠良就在他耳边呢喃。

可陈深只想要逃。



05


毕忠良的手臂长而有力,他抱着陈深,不顾怀中人的挣扎,只是抱着他。

陈深的头发很软,发梢焦黄,发型总是弄得很新潮,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精致却莫名显得有些脆弱。

说出去没人会信,其实他们兄弟二人只差了两岁。岁月蹉跎,在毕忠良脸上画出不深不浅的沧桑,可是陈深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苦难并不能在他的心上和身体上留下什么痕迹。从很久以前开始毕忠良就想,他是要保护这个兄弟的。

毕忠良从不后悔他将陈深带来上海。这个年头,命是最不值钱的,哪怕在特工总部刀口舔血,至少也是在他的庇护之下,好过陈深一个人在哪个他不知道的犄角旮旯里咔嚓咔嚓地玩别人的头发。

可是……


毕忠良此刻只能抱着陈深,抱着他在多少个生死攸关的瞬间最牵肠挂肚的执念。

他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自己的家人;可是他愿意为了陈深尝试去改变。

陈深的力气不小,拳打脚踢的挣扎给毕忠良带来了不小的疼痛。毕忠良在心中念叨着小赤佬,开口说道:“不是你让我有话直说,不许发神经吗?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帮你拿到归零计划。”他顿了顿,怀里的挣扎轻了些许,他补充道,“我知道你姓共。”


陈深猛地一膝盖踹在毕忠良裆下,毕忠良疼得浑身过了电般一抖,可仍旧坚持着没放开陈深,按在陈深后脑勺的手更加大力地把他往自己这边压。

陈深似乎很是惊慌,抬脚又想踹毕忠良,毕忠良一抬腿缠住了陈深,咬着牙说:“小赤佬你找死啊,踹人不踹裆没听过啊?士可杀不可辱你晓得伐?我没在开玩笑,我……我特么害谁都不会害你啊。”

“放你大爷的狗屁,你坑老子还不够多啊?”陈深被他搂了那么久挣脱不开,心中本就一团火,听毕忠良又在拿自己开玩笑,不觉那团火就压过了他的恐惧,他张口就骂,“老子跟着你做汉奸过的都是什么狗屁日子。日,娘希匹,放开老子,要死要活一句话,大不了你一枪毙了我!”

毕忠良费了老大力才能继续把陈深按在怀里,体力已经有点不够,喘着气说:“不错嘛还记得蒋委员长的国骂,娘希匹,娘个希匹……册那小赤佬伐要乱动了!我真的要帮你!不然你会死,我也会死!”

陈深这才安静下来,他也累得不轻,疑惑地歪过头,却只能看到毕忠良涂着发油的发梢。


毕忠良紧紧抓着陈深的肩膀,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直视着面前的青年。陈深的衣襟在刚刚的一片混乱中弄乱了些许,一缕额发掉下来,呼吸急促面色发红,让他看上去比平日里显得更年轻。

这是活生生的陈深,就在他身边呼吸着。毕忠良的目光有些悲伤,眼前闪过陈深重伤濒死的样子,几乎要落下泪来。

“小赤佬,我同你讲。”毕忠良深吸一口气,似乎是用了极大的勇气来进行这段独白,“我……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你死了,被我逼死的。”

陈深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毕忠良。

“人死如灯灭……我很喜欢你这盏灯,明亮又温暖。”毕忠良竟已有些哽咽,“我是真心的,我只要你平平安安。什么共产党国民党,打来打去,我不关心。我只要你平平安安。”

陈深紧咬牙关,内心却已经动摇。

“我帮你拿到计划,然后……然后你就跟我一起走吧,不要再离开我了,小赤佬。”



依旧不知道会不会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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